长白山民俗与养生（35）丨长白山采珠习俗

主编：朱桂祯 艾长山

吉林东珠

在清代，吉林的贡品种类之多、数量之大是前所未有的。其中最大宗的有三种：东珠、鱼、山参。那时，吉林产的“东珠”都要进贡给朝廷。因为吉林产的东珠，其质量远优于“岭南北海”的珠子。

清朝皇室一直认为，岭南、北海等地出产的珍珠，皆不如“东珠之色若洗金者贵”，加之东珠产于东北“龙兴之地”，使其更显得身份特殊，乃宝中至宝，稀世奇珍，尤以吉林境内松花江、图们江、牡丹江及黑龙江下游的大小支流出产最多，质量最好，因其晶莹透彻、圆润硕大，故为皇室、王公、勋贵的专用冠服饰物，“以多少分等秩”。

清代纳贡的东珠，共分四等：一等称“大正珠”，二等称“小正珠”，三等称“微光珠”，四等称“无光珠”，年交额530颗。

东珠的采捕捞，往往都是奉旨采捕，奉旨“开河”。前一年奏请皇帝硃批，然后决定第二年是否捕捞。如批准采捕，由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承办，要出动各路人马，分乘大小船只，船为406艘，每艘船上需备帐篷、铁锅、包装纸、芦苇、麻绳等，以及修补船只的工具和用品。负责往返运输人员、船只和物资的马匹，共158匹。此外，官丁口粮也要统一备带。

采珠作业，共设64支小分队，所行路线共8条。于4月末抵达各河口，直至九月始归。根据采珠数量多少、质量高低有赏有罚。然后，乌拉总管会同驻地将军，遣手下官员及营兵护送至京，交内务府。

每年4月，东北的春天还十分寒冷还是冻人不冻水的时候，珠丁（采珠的人）们就要下河捞蚌，凿冰入水，寒冷彻骨，溺水而亡者当不在少数。由于朝廷对东珠的需求越来越多，野生资源越来越少，至雍正朝以后，虽“偶有所获，颗粒甚小，多不堪用”。

咸丰朝以后，沙俄势力的侵入，狂采滥捕使得东珠资源迅速枯竭。宣统三年（1911）十一月二十五日，吉林行省奉旨停止采捕东珠，沿河流域的土地允许放垦。

打牲丁

清代，宫廷里的嫔妃宫女，专以“东珠”做装饰和入药。从乾隆年间到清末，朝廷每年都增加“打牲丁”的人数，收珠数量屡屡加大。据《打牲乌拉典志》记载，乾隆九年（公元1745年），朝廷下令“将挖参之三百人裁撤，归并捕珠丁内。”据说慈禧太后头上戴的那颗“紫靺鞨”珍珠就是吉林的“东珠”，慈禧还把一颗大“东珠”赠送给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。

当年，宫里人一听说吉林进贡的“贡车”要进入紫禁城内保和殿了，娘娘小主们就会早早打发人在那里候着，都想为自己挑选出一些心爱的“东珠”。

早年，一进阴历4月，“打珠子”的人（又叫“打牲丁”），在采珠的头人——“珠轩达”的带领下，乘船开往珠子采捞地区，一干就是半年，到八月末九月初才能回家。

江河采珠是很苦的活计。东北的江河水凉且深，采珠又在夜里。当月挂苍穹的时候，就到了采珠的时刻。“打牲丁”要乘船来到江上，用木棍插入水流中，探寻蛤蜊在什么地方，水性好的“打牲丁”还要腰系绳子，潜进水中捞取河蚌，提回船上。潜水很危险，弄不好就受伤丧命。时辰一过还不见潜水人有动静，船上的人就要赶紧拉绳救人。

据《吉林旧闻录》记载：“前清时，乌拉总管旗署，设有珠子柜，采取者有专役，名曰珠轩，十人十二或人为一排，腰系绳索，每当仲秋人河掏摸，以备贡品。”私人下河采珠，如被巡查河口的兵丁发现，就要打入死牢。朝廷每年派人在盛产珍珠的松花江上游和牡丹江上游巡查，一发现有蛤肉和蛤蜊皮就立刻追查，被查获者往往全家被抄斩。

当年，东北江河里蛤蜊甚多，一到采珠季节，“打牲丁”依次拾起来就是。拿到岸上用热水轻轻一烫，蛤蜊张开就可取珠了。一般的蛤蜊里都有珠子，多的可达数颗，但往往小珠居多，大且圆润的珠子，几十个蛤蜊里方能碰上一两颗。

据《长白山江岗志略》载：“在东北有一个猎户，一次在江边行走，发现干旱了的河床突然涨水了，波浪滔天。猎户出于好奇，追赶水势走了一段，只见江底里有一个大蛤，其大如箕，猎户不敢靠前，用猎枪打，蛤一动不动。入取，里有一明珠，长有一寸大。”当年，东北水域里每每还能发现此类大珠。